2025年7月18日下午,草榴视频 运河探究队沿京杭大运河北端脉络,奔赴张家湾城墙及通运桥遗址、路县故城遗址博物馆,开展以“运河新声传世界,外语青年续春秋”为主题的实践探索之旅。队伍高举“以语言联通世界,以文化沟通古今”的旗帜,把课堂搬到遗址现场,把论文写在大运河岸,在青砖与碧瓦间聆听漕运桨声,在玻璃展柜前对话千年文明,以期为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设贡献外语人的智慧与情怀。
张家湾,金代即设漕运仓,元代称“通惠河第一码头”,明清两代更被誉为“大运河第一关”。嘉靖四十三年为护漕粮而筑城墙,高厚雄伟,设四门、敌台、水关,现存夯土城墙断续六百米,夯层清晰,砖石犹闻舟楫橹声。通运桥始建于明万历三十三年,三孔拱券,长四十米,宽十米,栏板浮雕镇水兽、飞马、云纹,曾为“燕京八景外一景”。
我们踩着被纤绳磨光且凹凸不平的桥面,俯瞰北运河缓缓北去,仿佛望见当年万艘朝宗、帆樯蔽日的盛况。我们在城墙根下徘徊,用手掌贴着尚带余温的夯土,一寸寸数那清晰的夯窝;蹲在桥面上,数着深浅不一的凹痕,忽然明白:六百年前筑城者的掌心温度,四百年间纤夫、马车的重量,竟都被这沉默的砖石悄悄收藏。仅凭双眼观察,我们却在一道道磨损里读出了“粮艘衔尾、百货山积”的繁华,在一圈圈夯层里听见了“击鼓催漕、夜不闭户”的喧嚣。那一刻,历史不再是课本里的名词,而是脚下会呼吸的石、会说话的土;我们也不再只是参观者,而是与古人并肩站在同一条石缝里的青年。
路县故城,西汉初年即设县,是“燕蓟地区最早的县级行政中心”。今日走进路县故城遗址博物馆,夯土城墙、环壕、道路与水系仍清晰可辨;出土的文物——陶井圈、瓦当、封泥、铁器、绿釉陶楼、金代壁画墓……在柔和的灯光下排成一条两千年长的时间轴,向我们默默诉说“因水设县、以运兴城”的古代城市发展逻辑。
我们穿行在展厅,如阅读一部立起的“地书”。战国玉石串饰的幽蓝、戳印“亭”字陶罐的赭红、东汉“位公卿乐未央”铭文方砖的灰青,在视线里层层晕染;六层绿釉陶楼的飞檐与斗拱,把汉代人的庄园理想定格成指尖高的微缩宇宙;憨态可掬的陶羊、陶鸡、陶鸭,与跪坐切菜的庖厨俑一起,弥散着蒸腾的烟火气,让“一渠春水煮茶香”的运河日常扑面而来。玻璃地板下,三口西汉水井的井壁木构仍渗出幽暗水迹;金代壁画墓中妇人启门、墓主宴饮、仆从备马的图景,鲜活得仿佛下一瞬就要踏出砖壁,把我们拉进他们的杯盏交错与灯火阑珊。

伫立其间,我们忽然明白:大运河不仅是一条水道,更是一根缝合时间与空间的丝线。它把战国串饰上的草原风、汉瓦上的长安云、金代壁画里的胡旋舞,一并系在今天北京城市副中心的掌心。那些汲水时不慎滑落的陶罐,那些凿井时留在木榫上的斧痕,那些铺地砖里“大吉昌”的祈愿,像粼粼水波层层推远,又在今日重新荡回我们的胸口——原来历史从不断流,只是换了一程又一程的水声。我们带着青年人的热望而来,此刻却像被运河轻轻按住肩膀:两千年前的风依旧吹在今天的发梢,两千年后的船也正在我们的目光里启程。
当夕阳把最后一抹金辉洒在通运桥的凹痕上,我们站在北运河与故城之间,忽然听见两种声音在耳畔交汇:一种是从西汉古井里升起的汲水吱呀,一种是从副中心塔吊上传来的钢铁轰鸣。它们隔着两千年对望,却同样在为这片土地注入生机。运河不是凝固的历史,而是一条仍在奔腾的河;它所承载的也不只是漕粮与百货,更是一种面向世界的姿态。今天,我们用脚步丈量了它的长度;明天,我们将用多语种的讲述延伸它的广度,让更多目光透过张家湾的城墙、路县的瓦当,看见中国、看见通州、看见一条永远向前的河。河水不言,却已将使命交付——让古韵走向世界,让新声汇入春秋;而我们,正是那接力的一棒。
撰稿:曾瑜晗
摄影:实践团队
审核:朱晨枫
